不願做「失根的蘭花」

不願做「失根的蘭花

 07/04/2016清晨小雨,攝氏12度,天氣晴時多雲







好朋友讀了我的部落格之後問我:「有興趣寫寫台灣的美食、好玩的文章嗎? 介紹台灣給國外的朋友嗎?」

我說:「聽起來挺好,不過我離開台灣太久了,很生疏的 … …」

接著,好友秉著一貫的熱情找來了台灣的旅遊網誌給我,希望做為我的素材。

感動之餘,我這麼回答我的好朋友:「請不要怪我不識相。因為這不是我要寫的東西,那也不是我關心的議題。我的紐西蘭朋友們,會從我身上去感受到甚麼是台灣人。甚至,到了這當兒,他們根本沒想過 Marleen 是個「外國人」這件事!

去年在辦公室的一段對話,可見端倪:

去年中,我隊上的歐裔美女同事正在看一個日本客戶的案子。她打開 PDF 檔的日本結婚證書—— 天啊,全部是漢字。慌亂之餘,她喊了鄰座年輕的華裔同事,說:

Alan, would you be able to read this for me?

Alan 說,‘No, sorry, I cannot read Chinese. Marleen might be able to help?’


我問,How can I help? I heard my name.’

美女同事說,‘Any luck you can read this marriage certificate for me?’

我湊過去,一個字一個字的唸完,並對內容逐字逐句加以解釋之後,

女同事忍不住驚呼,’Marleen, you are a genius.’

另一位歐裔男同事接口說,’Marleen is very smart because she can read Chinese'

我忍不住提醒他們,’I think I am clever because I can speak and read English’



我接著跟好友解釋:

「以我從前擔任中學教師的經驗,加上後來的社會科學訓練,以及這些年來站在框外管窺我們台灣教改或是教育文章書寫的內容,我的感受是,我們台灣在追隨歐美的腳步時,欠缺的就是「不知道自己要甚麼」。

以教改為例,從採用建構式教學開始,到拉哩拉雜的現在,加上政客們出於私心,利用權勢「去中國化」之後,陳之藩說的「失根的蘭花」反而在本土大量生產。我經常為此而感到心痛不已。

現代韓國人不用漢字了,但是在日常生活對話之間,仍舊保持了尊卑上下的人倫關係。中國的書法經日本人發揚成為「書道」。不知道去中國化之後的台灣人,在清明掃墓的時候,要怎麼跟已經認字的孩子們解釋墓碑上的「福建 XXX堂」或是「山東 XXX堂」是怎麼來的?

文化,怎麼可以是為一己之利,便可以任意消滅的東西?超越種族侷限的價值觀,怎麼可以被政客任意凌辱?當大家盲目地捍衛藍綠的時候,怎麼沒想要力挽這被有意消滅的文化狂瀾?

我從小就是個活得很任性的人。用俗話說,也就是很有自我。老天爺疼我,給了我許多磨練,但是也給了我許多成長的機會。



來了紐西蘭,當初就是憑藉著一股台灣清華歷史所肄業的傲慢,與來自高科技大國的盲目自信,在無親無故的土地活下來了。十九年後,在當地人都找不到工作的現在,我還可以「奢侈地」辭職。因此,在這段筆耕期間,我希望分享這將近二十年的深度旅遊經驗與觀察。

我心裏設定的讀者群,是台灣的親朋好友們。就像我在離職第一天裡寫的「我極不喜歡前幾年一些來訪紐西蘭學者走馬看花之後,恣意想像,不負責的旅遊文章。特別是跟教育有關的部分。對這個,我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去匡正視聽。」

我的文章表面寫的或許是紐西蘭,但是我的心裡更想寫的是作為一個海外台灣人,帶著家鄉的文化印記,在異地耕耘的所見所聞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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